一纸情深:从父亲的名字到我的文章


□ 赫崇明

  我第一次见到《哈尔滨日报》是在1957年(当时我上小学,字还认不全)。那一年松花江发大水,时任区长的父亲带领民工队伍奔赴抗洪抢险第一线。在一次江堤决口时,父亲第一个跳进波涛汹涌的松花江水中和后续跳进水中的干部民工组成人墙,为大部队抗洪抢险工作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报社记者赶到现场采访,写了一篇报道,父亲的名字和他的先进事迹赫然出现在《哈尔滨日报》上。在抢险结束时,父亲被评为抗洪抢险“先进个人”,带回了一张金光闪闪的大奖状。这使我们都很高兴也都很骄傲,在我们家乡那一带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但是,一直做事低调的父亲却平淡地对大家说:“算我‘点儿’好,遇见了记者。”为了纪念这次伟大的抗洪抢险斗争胜利,哈尔滨市政府在松花江畔修建了蔚为壮观的防洪纪念塔并且召开了隆重的庆祝大会。

  防洪纪念塔现在已成为哈尔滨的网红打卡地。据说,父亲他们抗洪抢险的地点,就在防洪纪念塔上游不远的地方,那是父亲和他的民工战友们日夜坚守的战斗一线。防洪纪念塔建成后,父亲去省城开会,还在防洪纪念塔前拍了一张纪念照,迎着朝阳,父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若干年后,当我来到哈尔滨防洪纪念塔前,看到那雄伟壮观的抗洪抢险群雕像,我眼前蓦然浮现出父亲挺身跃入波涛汹涌的松花江抗击洪水的一幕……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于是,“松花江”“防洪纪念塔”“哈尔滨日报”,这几个词汇和我父亲的名字和他的先进事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此,便深深地印在我年少的脑海里,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和前进。

  以后的日子里,无论是在北京读大学还是后来参加工作,只要有机会,我都要利用业余时间,跑去学校图书馆或者工作单位所在地的图书馆,去寻找翻阅《哈尔滨日报》,家乡的每一个小小的变化都会给我带来一个个小小的激动。

  松花江滨洲铁路桥的改造,斯大林公园草坪、雕塑、罗马回廊、俄罗斯古典式建筑的诗意的拓展……百年老字号秋林公司、中央大街、哈尔滨火车站都在焕发青春。尤其是郑绪岚的一曲《太阳岛上》“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把哈尔滨推向了中国大舞台。这里说一个小插曲,那是我们在晋西北S202铁路线施工时,铁路工程处距离宁武县城5公里。星期天休息,我步行5公里去县城图书馆寻找《哈尔滨日报》,县城图书馆没有订阅该报纸,馆长看到我大汗淋漓的样子,亲自骑自行车去县邮局给我找到一份过期的《哈尔滨日报》,令我感动得无以复加。

  《哈尔滨日报》副刊“太阳岛”办得声名质量俱佳,在国内报业界很有影响。特别是每一期发表的精美散文中,不乏名家大家作品,如梁晓声《美丽的哈尔滨》、阿成《鲜花柳枝节》等等,当然,更多的是普通的文学爱好者的小文章,体现了“百花齐放,全民办报”的宗旨。“好文章共欣赏”,“太阳岛”副刊,毕竟是读者的精神乐园,是实习作者的创作阵地,令人神往,令人追求。于是,便千方百计地追寻,寻得到必读一通,每读必有大收获。每一篇好文章,都是心灵的净化和灵魂的洗礼。

  读得多了,观念也随着发生了些许的小变化,于是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尝试着动笔写了一些小文章投寄给报社编辑,当然结果就是泥牛入海。不气馁,继续读,继续写,继续投,乐此不疲。1999年6月26日,我的小文章《又回母校》在《哈尔滨日报》副刊“太阳岛”上刊出了,编辑是葛红文老师,真是激动得不得了。曾经不止一次地听文友们说过,葛红文老师格局高标准严,一般文章入不了她的法眼,即便是领导同事的文章不合格,也绝对上不了“太阳岛”。葛老师的人格人品,负责任的工作态度着实令人敬佩和感动。其间,又有多篇小文章在哈尔滨日报社旗下《新晚报》副刊“紫丁香”上发表。

  2013年3月13日,我的一篇游记《崇明岛之绿》在哈报“太阳岛”上刊发,配上漂亮的彩色图片,精美、雅致,得到了我的同学文友的一致好评。其后,我又参加了几次征文大赛活动,有的文章还获得了奖项。游俄小记《友谊之链》在《哈尔滨日报》2020年中俄建交70周年“我与哈尔滨的故事”主题征文中获优秀作品奖。散文《东北林大英语角》在《哈尔滨日报》“2022我爱哈尔滨”主题征文大赛中获三等奖。散记《高铁之旅》在《哈尔滨日报》2024年“我们的新时代”主题征文大赛活动中获三等奖。

  天道酬勤,痴痴的情愫,痴痴的追求,终于得到了收获。可以说,一个人这一生能如此痴痴地关注一份报纸,不仅仅是兴趣、爱好,更主要的是情感的寄托、精神的追求、爱的动力。

  当然,这份执拗的起因是《哈尔滨日报》上印上了我父亲的名字和他的先进事迹。《哈尔滨日报》副刊“太阳岛”刊发的文章,是精品、示范文,对于文学爱好者,特别是初学者,实在是最好的导师、最好的榜样,让文学发烧友,在这块肥沃的文学田园里,汲取营养,丰富创作,是广大文学爱好者一生的福分。

  感谢《哈尔滨日报》,致敬“太阳岛”副刊!

  作者 | 退休干部。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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