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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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

贱，田地容不下身

它就站在路边，荒野，坟头

它有九条命，藏在脚跟，颈项，腋窝

骨缝，心尖

它的命里，有看向火的无畏

横向刀的爽性，顶向烈日的硬气

刺向北风的洒脱

因此，野草不会死。软刀子

阴阳谋，都不能弄死它

史书上，经文里，文字烂了

它还活着

你看那耸入云端的塔顶

几百年，几千年，一丛野草摇曳

甚至塔倒了，那丛野草

还遍地横生

落叶

我好喜欢落叶，它腼腆

离开枝头之前，会红着脸表达歉意

我好喜欢落叶，它随意

离开的时候，不需要仪式

也不选择良辰吉日

我好喜欢落叶，它洒脱

飘飞的姿势划破阳光，很美丽

我好喜欢落叶，对归宿

从不在意

屋顶可以，草丛可以，污水可以

很多时候，它不惧粉身碎骨

落钢轨、落道路，甚至落入火堆中

（作者系重庆市璧山区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