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安晚报)
转自:新安晚报
母亲笑起来,两只酒窝荡漾在嘴角。这酒窝里盛过我的童年,如今又盛着她的两个小外孙。
哥哥正是满屋跑的年纪,跑起来像只摇摇晃晃的企鹅。每当他跌进母亲怀里,第一件事就是用肉乎乎的手指去戳那对会动的酒窝。母亲顺势亲他手指,他咯咯笑,口水亮晶晶地沾在她脸上。玩累了,他的小脑袋便枕在母亲膝上,仿佛那是世上最柔软的枕头。
里屋传来啼哭。母亲起身,动作却不见匆忙。“禄禄不哭不哭……”她抱起两个月的小宝,那哭声便低了下去。孩子的小脸贴着她脖颈,模糊的视线正对着那对酒窝。对尚在认知世界的他来说,这大概就是最初的安全感。母亲哼起多年前哄我的童谣,酒窝随着音节轻轻起伏,像两弯温柔的月牙。
最动人的是黄昏。母亲靠在沙发上,胸前兜着酣睡的小宝,哥哥挤在她身侧,小手仍固执地按着她的脸颊,仿佛睡梦中也要确认这份柔软的存在。夕阳给祖孙三人镀上金边,两个小生命,一个刚刚触碰世界,一个还未完全醒来,但都在她的酒窝里找到了栖息之地。
我忽然明白,母亲的酒窝不是天生的笑窝,而是爱长久浸润出的印记。时光流转,这对浅浅的凹陷始终盛着最纯净的温柔——从前是我的童年,现在是她外孙们的整个世界。